林风眠虚弱靠坐在床头上,就在方才,大家都出去之后,谷裕又给他来了一阵针,说是对他这次所受的伤有帮助。
无法,虽然林风眠极度恐惧,但是他现在又哪里是谷裕的对手,称他不注意,只下去一针,林风眠就已经感觉自己的四肢已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即使再疼,谷裕依旧很是淡定的把针扎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只余下一根针,说是要等等才能拔下来,这就是他要挣扎的代价。
谷裕起完针,林风眠已经没有别的力气动一动甚至是思考来,在极致的疼痛之后,由于身体跟着拿劲,到后来猛的一松懈下来,只有种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边眼睛还未完全合上,墨炎就进来了。
墨炎把粥递到他的嘴边,可是林风眠却把头转向一边。
不是他耍什么小脾气?(关键是也得有那个条件有那个人让他耍),实在是刚刚那么一折腾,林风眠确实已经没有什么胃口。
墨炎见他这样,把勺子一放道:“师尊确定要这样吗?师叔现在应该还未走远······”
墨炎想要威胁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停下了,因为林风眠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把脸转向这边,脸朝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墨炎也不再废话,端起勺子就往人嘴里送。
许是之前就没怎么伺候过人,也不知道吹一吹,林风眠咽下,被烫的一激灵。
而墨炎还在毫不自知的喂着床上的人,直至下下一口的时候,林风眠再忍不住,扒拉住了墨炎的手腕。
“墨炎···能不能等放凉了再喝?······”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墨炎并没有怎么听清,由于墨炎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情,再加上林风眠的声音本就虚弱,墨炎根本不知道他方才说的是什么。
墨炎条件反射的把耳朵凑近在林风眠嘴巴的不远处,温热的呼吸灼烫在墨炎的耳畔,那感觉酥酥麻麻的,墨炎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
床上的人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这次墨炎总算是听清了。
虽然墨炎不明白粥为什么要放凉了再喝,但是他好像明白了林风眠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想起方才林风眠细微的动作,原来这是嫌自己喂的太快了,粥还是烫的。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有这样的一天,林风眠因为粥太烫而求自己。
虽然这只是墨炎自己所想的,客观来说这又哪里算得上是求,不过墨炎总能够把问题变成主观思想,从而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心底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快感,这种感觉墨炎觉得会上瘾。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莫名的顺畅了些,连照顾自己的杀母仇人也没觉得那么难受了。
也不说等放凉了之后再让喝。
还真就耐下性子,在嘴下吹了吹,才再次送到林风眠的嘴下。
照这个速度,林风眠却是已经把粥喝了个底朝天。
墨炎配的小菜,配着粥,他也是吃了个差不多。
吃饱喝足,墨炎毫不留恋的站起身,收拾了碗筷就道:“师尊早些休息。”
床上的人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作回答。
若不是墨炎离得他近些,再加上周围的安静,还真就听不到他的这声嗯。
墨炎瞧着他的这个样子,倒是比师叔给他扎针之前还要显得虚弱,难道这伤还能越治越严重不成?
他也没有多长时间去深究这些,抱着托盘就走了出去。
墨炎去刷碗的这个间隙,夜千然和罗心缘倒是来了一趟,喂了林风眠一些水,看林风眠虚弱的厉害,也没有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谷裕抽空来诊了诊脉,说他现在最不能缺的就是休息了,也没有任何拖沓的走了。
本来已经被扶着躺下的林风眠,却是又感觉到莫名的口渴,明明方才才喝了水,但就是觉得口干。
他奶奶的,人家穿个越就能要逼格有逼格,要爽点有爽点,甚至还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
再看自己呢,来了就遭这种宇宙罪,还只是一个蜀山的师尊,别的不说,这在现代不就是老师的职业吗?是,老师的职业是值得人尊敬的,但是那工资还用说嘛······
还没到蜀山发俸禄的时间,林风眠自己就已经脑补上工资了。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向着桌边走去,嗓子像是干的要冒烟儿似的。
墨炎把碗筷什么都都重新放入厨房,时辰也不早了,他溜溜达达想着该准备回去睡觉了。
但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已经站到了林风眠的住处。
屋内已经熄了灯,向来是已经睡下了。
一定是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才会站在这里。
正要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却是听到瓷器打碎的声音,由于周围寂静的连虫鸣也只有两三声,所以那瓷器破碎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墨炎想也没想就直接冲了进去。
现在正是魔人横行的时候,猖狂到有不少修士都落入魔人之手,最后落得个被刨内丹,死无全尸的下场。
明明之前已经和魔人那边蜀山上谁都能动,唯独不能动林风眠,因为林风眠的命是他墨炎的,这是他欠他的。
但是在听到破碎的声音的时候,还是想也没想的就冲进了屋内。
魔人阴险狡诈,更别说能够让人完全信任它们,变卦更是像闹着玩的,难保不会言而无信。
墨炎在心里给自己找到了这个理由,就变得心安理得了起来。
屋内漆黑一片,墨炎驱动内力,在掌心中逼出只有火灵根才能催动的火团。
顿时,屋内的漆黑一片被这火焰驱散些许,照亮了屋内的场景。
只着一身里衣的林风眠趴倒在桌边,正在努力想要站起来。
看到那人流血,不知是担心还是快意更多,如果有人能够在这看到墨炎的表情,那么他的脸上是只有担忧的。
快步走到摔倒人的身边,把人搀扶起来,“为何不点灯?”
连尊称也没有,当事人好似还未感受到自己口气不自觉的重起来。
墨炎把人扶到桌边坐下。
林风眠现在直觉的自己像是发烧了似的,嗓子干的只觉得疼。
他想先喝上一口水先润润嗓子在回答他的话,伸手就目的明确的想着水壶而去。
墨炎抢先一步在完好的杯子里倒上水,似是带着情绪的把水杯放在那人的面前。
林风眠没有别的精力顾及其它,拿起杯子就喝了个底朝天。
“还要。”嗓子是从没有过的沙哑。
这一句出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墨炎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眼底一片幽暗。
端起水壶又给他续上了一杯,这次依然几口喝光,待林风眠一连喝了三杯之后,墨炎却是怎么也不给他倒了。
林风眠想伸手自己倒,却是被墨炎往后一撤身子躲了过去。
只剩林风眠两眼懵逼的看着他,眼神甚是无辜。
墨炎移开视线,压下心底说不出的异样,坦荡道:“一下子喝这么多的水不好。”
“你······”正想重复一下方才的问题,在抬头的一瞬间,墨炎却像是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师尊,你流血了。”
方才没怎么注意看对方,竟是一只没有注意到。
那血迹也是刚刚留下来,口子不算大,但是那一两道血迹在那惨白的脸上,竟是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林风眠茫然的摸了摸脸上的温热,沾染在手指上的,不是鲜红的血还是什么?
原主怕不怕疼他不知道,可是他是很怕疼的,只是一点口子,他就能联想到伤口里的小东西是怎么惨死的。
墨炎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找师叔。”
谁知受伤的人想也不想就抬手制止住了他。
“不要去,只是一点小伤而已,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奶奶的!这哪是什么小伤,就算是再小的小伤,只要是流血了,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小伤。
只是一想到,他那个便宜师弟的老妈子的嘴脸,和动不动就要给人家扎针的骨感手,他就忽然觉得,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了。
“我还是去找师叔吧。”说着,墨炎就准备再次往外走。
“回来!”这次林风眠却也是加重了语气。
看着虽然疑惑,但也没继续再往外走的墨炎,林风眠甚至内心感觉到一阵暗爽。
看来有时候,就得拿出这个身体身份的威严。
不过感觉还是挺管用的。
墨炎果然没有再往外走上一步。
他很是不解,但也是有些惧怕林风眠的威严,现在的自己羽翼还未丰,只说这江湖上,都没有几个是林风眠的对手。
又或许是从小就跟在林风眠的身边,这种打心底的惧怕还是从小就根深蒂固的。
总之,墨炎也是真的没敢再向着外面踏一步。
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也许又只是几秒的时间,林风眠就听墨炎说道:“那我去拿些药膏。”
林风眠边捂住额头边道:“不用了,床头柜边的第一个抽屉里,我记得,应该有,你去看一下。”
墨炎走到柜子旁,拉开他说的那个抽屉,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一抽屉的瓶瓶罐罐,逡巡了一番,找到愈合伤口的药物。
正要把抽屉关上,却是看到一个让墨炎再次起很大情绪波动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