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先是向着周围看了一圈,在看看自己手里端着的粥时,阴戾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端着一碗粥站在厨房里。
他努力想想起些蛛丝马迹,但是想起的却是一些没有什么用的信息。
就那也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跑到这个地方,又是为什么要端着一碗粥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
不过自己却是感觉饿了,这里又没有人,墨炎想也没想,就向着自己的嘴巴里灌区去不,只觉得这粥却是要比那食堂里的还要香。
现在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一会儿,那碗粥就见了底。
吃干抹净。
墨炎丝毫没有留恋的直接走了出去。
还未走几步,却是碰见了他的二师兄——洛心缘。
对方看到他,更是加快了脚步,来到面前。
墨炎先是对着他行了一礼,还未站直身,就听到洛心缘道:“师弟,你最好还是先去看看师尊吧,大师兄也在那里。”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焦急。
“师尊怎么了”此时的墨炎就更加闹不明白了,好好的,林风眠又怎么了?
墨炎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要不然他怎么感觉发生的事情自己一无所知······
听到他这样问的洛心缘好像很是意外诧异,不过他还是回答道:“你不是跟师尊准备晚膳的吗?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大师兄让我来看看。”
墨炎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眼底一片幽暗,这些事情他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了,再说,自己又是抽的什么风,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想着给林风眠去准备晚膳。
不过墨炎倒没有再多问什么,他倒要先看看林风眠又在耍些什么花样。
一路走到了林风眠的住处,竟是径直跟着洛心缘走到了卧室,些许惊讶的同时又忍不住四处打量。
卧房内更是简朴的很,没有什么奢侈品,倒是让人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干净整洁。
这好似还是墨炎第一次到林风眠的卧房里来。
待看到床上虚弱倚靠在床头的人时,更是有一种不知名情绪在内心处微荡开来。
床上的人不知是经受了什么,面色苍白,纯色苍白,总之哪里都苍白的毫无血色。
墨炎想是内心比谁都要开心的,看到床上的那个伪善人变成了这幅样子,一直都是他最想看到的。
不,确切的说,他想让那个人偿命,给他的亲身母亲偿命,在这之前,他更想看到的是,那人的生不如死!
内心翻涛骇浪,波涛海浪,表面上却是平静无波,丝毫看不住有什么让人觉得不对的时候。
谷裕也在场,墨炎先是跟着罗心缘向着谷裕行了一个晚辈礼,又向着林风眠行了一礼,这才直起身。
若说一个人在世上最在意的是谁,那么除了他在意的人,另外的就是他所恨的人了。
而墨炎最恨的人就在近在咫尺的面前,墨炎抬眼的第一眼就是向着床上的林风眠看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墨炎自认为对于林风眠还是了解的,只是那人的脾性,他都已经完全掌握了,不过是口是心非的伪君子罢了,他会利用他性格的弱点,让他下地狱的。
正这样想着,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向着自己投射过来,待墨炎追寻过去的时候又好似没有了。
不过就这样来回好几次,墨炎多次追寻未果,到后来他装作微微低下眼帘。却用余光看到了,原来那个眼神不是别人,正是床上的那人,他的好师尊。
墨炎抓住时机抬眼望去,谁知这次林风眠却是没有把目光收回去,躲避他,而是就那样直直看向他,还时不时的把视线投射到他的手上。
墨炎不解,不知道他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没有过多的时间给他考虑的机会,就听到方才给林风眠诊完脉的谷裕道:“今夜的药可是喝了?”
一时间沉默了一会儿,竟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谷裕不解道:“怎么?······”
谷裕看向他的大师侄,“千然,你来说。”
就听到也千然冷哼一声,“这就要问墨师弟了,不是说他要照顾师尊为师尊准备晚膳吗?怎的到现在才过来,而且还是两手空空。”夜千然无不讽刺的看向墨炎。
墨炎本来就被这些一连串的事情弄得一脸懵,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怨怼,可谓是懵逼至极。
不过他又想起方才自己在厨房的场景,自己手里确实是有一碗粥,难道······
“阿炎,可有此时?”谷裕有转头对他确认道。
即使墨炎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现在好像这个锅自己不得不背了。
“我······”他竟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想起方才林风眠不是飘向自己的眼神,好像一时间也能够说的通了。
那完全就是一副等着人投喂的眼神。
而现在即使自己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似的。
只是这样一犹豫,身边的人都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得了,看这样子,是真的没有准备。
夜千然更是鄙夷的哼了一声。
待众人都从林风眠的房间内出来,墨炎边向着林厨房走去,一边向着发生的种种事情,无不透漏着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
方才从洛心缘的口中打探到,林风眠这次是在比武大会上手的伤,比武大会他倒是隐隐约约的有点映像,只不过之后所发生的,比如林风眠如何受的伤,还有自己什么时候答应揽下要照顾林风眠的事情,墨炎却是没有任何的映像。
难道自己是被什么邪灵上身了?
所以才会导致自己的意识被短时间的占领了,目前好似也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解释的通了。
不过现在,自己还要给自己的杀母仇人去准备晚膳。
他之前还跟着阿娘的时候,是见过她怎样做一些清淡的粥的,那时候连吃饭的钱都不是很富裕,总是吃了这顿没有下顿。
不过阿娘总是能够在菜市场找来一些别人不要的肉末,她用布包起来,收集完了,就赶回家,把那些肉末炸一炸,然后放到清淡的粥里。
母亲还告诉他,这饭食虽然清淡,不过也是最健康的,别看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要是病了伤了,不还是一样喝一碗清淡的粥更养人的了。
那时候的墨炎,却是觉得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母亲做的那碗粥了。
墨炎循这记忆,按照步骤坐起粥来,说来讽刺,他现在竟然要用母亲教给他的方法,现在却是用在杀母仇人身上,来伺候他。
看着粥在陶瓷锅里“咕嘟咕嘟”的翻腾,如果自己再把一些无色无味,足以致命的药粉放在锅里,那么也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直到喝下这粥的人完全身死。
虽然这种念头不止一次的在墨炎的脑海中浮出,但却又不止一次被他挣扎着强行压了下去。
哪里就能够让那人死得这么轻松,他可是要让他生不如死的。
墨炎把粥从火炉上端下来,倒进碗里,平复了一下心绪,端着碗走出了厨房。
墨炎隐约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墨炎没敢停留很长的时间,未免被发现,他只是听了几句就端着晚膳走了进去。
再次到了林风眠的卧房,房内的人只有谷裕还在那里,见到墨炎到来,谷裕站起身。
“你师尊用完膳,记得让他吃药,记住,一定要看着他把药喝光。”
墨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完这些谷裕就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匆匆走了。
墨炎走到床边,不明白为什么床上的人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额头上还有薄薄的虚汗。
想起方才在屋外听到谷裕所说的话语,虽然断断续续,但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关键词。
“···再不注意···恐怕时日无多······”
当时他条件反射的没有往现在躺在床上最虚弱的人身上想。
或者是他不想想,不愿想?
但是看到床上的人那虚弱的样子时,脑海中那句话却又不自觉的跑了出来。
待走近些,接着灯光,墨炎才不经意的扫到那人手上扎着的针,颤巍巍的一根,孤零零的,像是水蛭一样,吸附在林风眠苍白的手上。
墨炎把托盘放在床边的衣冠台上,眼神阴戾的盯着正在闭目养神的林风眠看了好一会,声音却是说不出的乖巧,唤道:“师尊,该用膳了。”
林风眠应声睁开眼睛,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墨炎的眼神包括表情就已经变了。
让人丝毫看不熟他的内心里是怎样一片黑暗的沼泽。
墨炎走到床边,把虚弱的人扶起来,让他倚靠在床头的木栏杆上,还贴心的为他在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这才是哪到哪,他还为等真正的出手,仇人就先一步死了,这是墨炎接受不了的。
要死也得死在自己的手里。
不过看到林风眠受罪,他的内心也是充斥着莫名的爽感,特别是在看到那张平时看不到的,比什么时候都要虚弱的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