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瓶瓶罐罐的最里面,一个与这些药罐截然不同的物什,让墨炎仿佛静止了一般。
那是一个略有些年代久远微微泛着破旧的锦囊,墨炎平时自是不会关心这些的。
但是上面的花纹却是怎么样也无法让他平静,那和自己的母亲如出一辙的绣纹。
墨炎小的时候,在有一点点映像的时候,就记得母亲好似在不断地绣着这些的。
手帕,香囊,这些对她来说好像都是能够信手拈来的。
那时候的经济来源,全靠着母亲的一双手来获得的。
有时卖的不多,连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好在母亲的手艺还算不错,总是有人来买的。
所以,即使生母已经故去多年,他还是对这些无比熟悉的,就好像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只消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锦囊出自谁人之手。
而现在,他却是在自己的师父,确切的说他的杀母仇人这里再次看到了这熟悉的锦囊,万千熟悉怀念的情绪涌上心头,更多的却是惊讶。
他不明白的是,这锦囊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墨炎伸出些微颤抖的手,最终把锦囊拿在了手中,看着手中的锦囊,墨炎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生他却没有养他几栽的母亲。
墨炎能够活到今天,能够成为现在的墨炎,可以说是全都拜他的杀母仇人所赐——林风眠。
几经犹豫,他还是把锦囊放回了远处,在抽屉的最里面,仿佛永远不曾出来见过光一样。
墨炎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拿出止血的药物,走到林风眠的身边,把药放在他的面前。
“弟子还有事,先告退。”
说完竟是不等林风眠的回应,转身就离开了。
林风眠还未完全消化完他方才的那句话,确切的说是没想明白,能有什么样子的急事,而且还这么突然,让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他现在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想这些。
自己对着铜镜,寥寥草草的上了药。
要他说这古时候就是不发达,只说这镜子,模模糊糊的啥也看不清,脸都能给照变形了。
药面还糊他一脸。
好在这屋子里什么关于受伤的东西都有,林风眠翻翻找找,终是让他找到了一卷和纱布差不多的东西。
随便绕了一圈,在后脑勺的地方随便打了个结,林风眠就又重新爬上了床。
翌日。
在他还未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再他的额头上摸摸索索。
待林风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底的就是青色的布料,再往上看去,就是谷裕那张看上去平易近人实际上比谁都要严肃的脸。
只见他拿了一个镊子,捏着一个沾满药水的棉球,正对着林风眠的额头上来。
带有刺激性的药水覆盖在伤口上,林风眠不可避免的皱了皱眉头。
却听到谷裕道:“师兄这就显疼了?昨天晚上为何不让阿炎去找我?”
原来昨晚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
抬眼间,就看到床边还站着三个人,正是他的三个徒弟。
除了墨炎也没有别的人会跟他说这件事了。
林风眠强撑着坐起身,谷裕在旁边虚扶了几把,还让他顺利倚靠在床头。
林风眠感觉自己的头还在隐隐作痛,“现在是几······什么时辰了?”
他本来想问几点了的,但是立马反应过来改了口。
要不然再让更多的人怀疑他,那么他也就不用活了。
好在没有人发现他话里的异常,谷裕边拾到他的药箱边回:“隅中。”
那又是什么时候?
早知道当初上学的时候就多学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了,也不至于到了这样的鬼地方,别人告诉他时间他都听不懂。
但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穿越这种几率低到几乎没有的可能性会砸在他的身上。
说什么也没用了,啥也不是。
林风眠边表面上表现出平静无波的,边不动声色的向着外面看去。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看这日头的架势难道是快晌午了,还是已经晌午了?
但是这些话林风眠自然不敢说出来。
这些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谷裕已经拿着银针重新闯入他的眼睑。
林风眠已经对银针有着条件反射的恐惧。
可以说是谷裕每向着他这边靠近一步,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向着后面撤上一点点。
待谷裕完全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也已经退到了床的最里边,紧贴着墙的位置。
那针上仿佛已经淬了毒,林风眠几乎是瞳孔紧缩的盯着他手中的银针。
林风眠知道,他现在最好不要露出丝毫害怕的样子,因为经过他这些天的了解,原主好像从来都不是什么怕苦怕疼的人。
但是这也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因为他已经亲身尝试过那种疼痛,要说像是古时候的女子生孩子,毫不夸张的说,那也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谷裕已经走到床边,站定,好像早已经料想到他会有这个反应。
“难道师兄还要逼我给你扎那根副作用很大的银针不成。”
话语是疑问句,但是从谷裕的口中说出来,却没有任何要询问的意思。
因为他已经转过身去拿那根副作用很大的针了。
那根银针的作用,就是能够让林风眠在清醒的状态下,想要挣扎而挣扎不动,四肢会不受主人的控制,动弹不得。
很快,谷裕再次返回到床边,这次却是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那架势,像是不把人扎个半死是不会罢休了似的。
林风眠眼睁睁的看着谷裕离得自己越来越近。
“师叔等等,我可以帮忙按着师尊。”
这句话一出来,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墨炎。
墨炎却是已经走到了床边,意思不言而喻。
“···师尊得罪了。”
谷裕没说什么,看了看他,“还需有一人来按住脚腕。”
“我来。”夜千然自告奋勇道。
扎前几针的时候,林风眠还能咬住下嘴唇忍住不喊出来。
在场的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他的座下弟子,既然自己已经占据了这幅身体,那么就要维持好他的尊严。
他还能再多忍上几针,林风眠这样在心里告诉着自己,这许是身为男子该有的尊严······
(无语······)
待针灸进行到中间的时候,林风眠开始脖子向后弓起,头颅向后仰,四肢也开始扭动起来。
墨炎看着手下的人这么难受,他也跟着急出一头汗来。
由于为了方便,他把林风眠的双手使其弯曲着举过头顶。
他和床上人脸对着脸,距离不过咫尺之间,他好似第一次离得他的师尊这么近般,连他脸上因为过于白皙的皮肤而皮肤下面的筋都隐隐约约看得清楚。
到了后面的时候,林风眠几乎已经痛的快要失去了理智,挣扎的也更加厉害。
墨炎一边强忍住想要放开被他禁锢住双手的人的冲动,一边又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师尊好,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看林风眠实在疼的厉害的时候,墨炎索性把自己的一直手塞到林风眠紧紧咬着的嘴边,让他咬着自己的手。
不知是床上的人疼的已经无法思考,还是有意躲开,总之,起初林风眠是怎么样也没有交上去的。
墨炎索性以最快的速度松开那只按着林风眠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嘴里。
这次林风眠已经没有这么大的精力去躲开还是怎么样了,几乎是他有多疼,就用了多大的力气咬在那只手上。
墨炎是疼的,但是比起让他伤害自己,墨炎宁愿把那些伤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在挣扎间,林风眠额间的纱布已经被他秃噜下来了,露出了将愈不愈的伤口,墨炎再次看到那伤口时,疑惑再次浮现在眼底。
不知是自己睡懵了还是怎么样,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师尊竟是又新添了一个伤口。
他还记得方才师叔说昨晚师尊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找他,他当时是震惊不解的。
自己对这些所发生的完全没有一点的印象,奈何还不待他询问,师叔却是要准备给师尊扎针了。
不过看着林风眠额头上的伤,墨炎再次想起来,却是觉得蹊跷的很。
不容他冷静思考,手上却是再次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痛感,墨炎回过神来,就看到小师叔已经开始起针了。
但是床上人的挣扎不但没有减缓,反而更加激烈了起来。
墨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都要酸了,但还是以最大的力气压制住床上的人,以免让他这次所受的疼痛半途而废。
不过还在,最终还是顺利的起完了针,再看床上的人,倒像是被狠狠地折辱了一番,甚至给人一种出气多进气少的错觉。
夜千然也是热了一头的汗,他按住脚腕不比按手腕轻松。
墨炎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状态。
但是谷裕却好像对伤口什么的天生敏感,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他注意到了。
“阿炎跟我来。”
墨炎跟着他走到正堂处的桌子旁坐下来,谷裕一边吧替他处理伤口的东西从木箱中拿出来,神色莫名的道:“你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