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不是蔡华栋?”黄敏英的声音发紧。
陆景阳也不敢确定,不过看身影倒是和蔡华栋很是类似。
两人静观其变,确定那人进了巷子后,便迅速追了上去。
这条巷子叫荷花巷,就是以h为开头的地方,位置在城西的一片老校区周围。
因为地产商准备将这一片的老房子全部拆除,盖大型的商场,所以这里的原住民几乎走光了,很是荒凉。
只有几个钉子户还留在这里,和地产商做最后的抗争。
陆景阳和黄敏英小心地走到了巷子口,轻巧地隐藏好了自己的身影。
那道黑影到了巷子中间就停了,只见他仰起头在看什么,片刻后,他居然把巷子里的杂物堆在一起,顺着杂物爬到了巷子上方。
“他在干什么?”
陆景阳用眼神询问黄敏英,现在她还不好回答,沉着脸,示意陆景阳专心盯着上方。
只见男人把一个被人丢弃的陶瓷大花盆,放在了杂物的顶端。
因为花盆很重,底下杂物堆积得也不够稳,这么看过去,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不过若不是陆景阳和黄敏英一直盯着男人的行动,也不会刻意留意正上方有东西。
男人放好了花盆后,就从杂物堆上跳了下来。
他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又在这堆杂物下方放了个竹竿。
这根竹竿伸得很长,却不易察觉。
只要有人走过去,肯定会踢到竹竿,那么这堆杂物会更不稳,让上面的大花盆直接掉下来。
“黄队,他在制造意外!”
陆景阳低呼一句,已经可以基本确定这人就是随机杀手了。
黄敏英的表情也变得越发严肃,他们把蔡华栋的行为都录制在手机里作为证据,继续躲在一边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有人朝巷子来了,那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她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一边向巷子里面走,边走还边哈哈笑着,根本没意识到危险已经临近。
陆景阳看到蔡华栋默默地退到巷子外的一个隐蔽角度,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静等候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要不是陆景阳和黄敏英目睹了一切,及时走过去拦住了女人,她肯定会成为随机杀手的刀下亡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这种死法在别看来完全就是意外,连有人给她沉冤得雪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干什么!”
中年女人还没反应过来,被人猛地朝后拉了一把很是不高兴。
这时,只见前面的杂物堆突然倒下,一个大花盆从天而降,在地上碎开了花,玻璃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中年女人吓得连连惊叫,随手就拉住陆景阳的手不肯放开了。
“大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拦着你了吧。”
陆景阳一边试图挣脱他的手,一边无奈地道。
可惜女人的力气太大,怎么甩都甩不开,还把陆景阳的胳膊掐得生疼。
索性这会儿黄敏英去埋伏蔡华栋去了,否则他都无法脱身抓人。
“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会倒下来?”
半晌女人才回过神,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然是看到的了,具体你不用知道了,赶紧回家去吧,以后走路看着点,别只顾着看手机,很多人都是因为这样发生意外的。”
陆景阳把中年女人教育了一遍,她悻悻地揉揉鼻子,终于肯离开了。
陆景阳则快速去和黄敏英汇合,这时的黄敏英已经把蔡华栋堵在了一个死角。
他本就无处可逃,这时又来了个陆景阳,是彻底封杀了他 逃跑的希望了。
只见蔡华栋还是低着头,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姿势,即使危急时刻也不愿把头抬起来。
“蔡华栋,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杀人的证据了,你逃不掉了。”陆景阳冷声说道。
蔡华栋的身体动了动,他半天没说话。
就在陆景阳以为他还打算垂死挣扎的时候,谁知这人突然双手举过头顶,甘愿投降了。
陆景阳看到他缓慢地抬起头,被遮挡住的脸暴露在了明暗不定的灯光下。
那张脸本就长相平平,因为有一颗大痦子,显得十分丑陋可怕。
“我跟你们回警局,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愿意配合警方回话。”
蔡华栋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 听起来却十分憨厚。
陆景阳和黄敏英对视一眼,想不到蔡华栋这么好说话。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对蔡华栋保持着警惕。
直到他来到平安城警局门口,两人才放松下来。
这一路上蔡华栋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得就像是个透明人。
“黄队,陆景阳,我听说你们抓到人了!”
这时,郑然然和包子匆匆赶来,这就看到两人铐着蔡华栋缓缓走来,“我去,你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还真给你们把人给找出来了。”
“什么叫运气好?这也是因为我们对已有线索的合理推断,这才找到的蔡华栋好不好!”
陆景阳摇摇头,发现郑然然这小子是真不会说话,可能因为不是他堵到人,说话酸不溜秋的。
郑然然朝陆景阳做了个鬼脸,倒也没说什么,几个人一起往警局里去了。
这时是深夜,警局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各个部门值班的同事。
陆景阳等人还是照例把人带到了审讯室,打算问清楚蔡华栋的杀人动机。
审讯室里,陆景阳将审讯灯转向蔡华栋的脸,他本能地用手挡住,似乎完全不能适应这么强烈的灯光。
“能,能,能不能把这个灯移,移,移开……我,我,我受不了……”
蔡华栋紧张得声音都结巴了,想从桌子旁边站起来,却因为手铐拷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黄敏英见蔡华栋确实不舒服,调整了一下灯的位置,落在他身上的灯光少了,蔡华栋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长得丑,脸上还有个大痦子,打小别人就嘲笑我。我受不了那些人的眼光,总是低着头,就怕暴露在阳光下被人嘲笑,所以有灯照着我,我就浑身不自在。”
蔡华栋喃喃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