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续缘

“思羽,思羽!”沈棠听见妈妈疯了似的叫沈棠,而沈棠却倒在了血泊里,爬也爬不起来。

“张思羽!张思雨!”沈棠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一颤抖,醒了。

“你怎么睡这么死!老师在点你名呢!”醒来才发现自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沈棠满脸的冷汗淋漓,同桌的女生用胳膊肘把沈棠捅醒了。

“到!到!”沈棠连忙应声。

“下不为例!”班主任老师把他的“老花镜”往下扯了扯,盯着沈棠看了半天,然后又继续点名。

“唉!你怎么这么狂,第一次班会你都敢睡觉。”同桌的女生是个戴眼镜的皮肤白皙的女孩,她惊魂甫定似的小声对沈棠嘀咕着,“起初,沈棠不知道你叫什么,但点过你的名没有应答的,又看看你在这睡觉,心想肯定是你!”

“呵呵。谢谢你。”沈棠看她偷偷摸摸的样子感觉很有趣。“你叫什么?”,她没有说话,小心地把笔记本的封皮翻开,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李雾雨,沈棠点头,对她笑笑,她也笑了笑。透过她的镜片沈棠看到了一双单纯的眼睛,好像是连着心的,感觉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简单纯善。

接下来的英语课上,沈棠迷迷糊糊的,感觉老师像在上催眠课似的。在一个不明飞行物飞到沈棠桌上之后便彻底的惊醒。是一个纸团,好像是沈棠的左前方的男生丢过来的,沈棠看着他的背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沈棠疑惑地打开纸团,上面写着:

梁思羽:

你好,你名字挺好听的嘛!

还记得沈棠嘛?在开学第一天的公交车上,站你旁边的男生,还夸你。。。发卡。。。可爱的那个人。很高兴认识你,很荣幸能跟你一个班。或许,这冥冥之中就是宿命吧!

新朋友 ---- 顾晨

其实当沈棠看到一半的时候,沈棠就想起了“他”,那个阳光明媚的男生。竟然跟他是同一个班级,沈棠有种莫名的欣慰感,甚至于兴奋。沈棠便回复他:

顾晨:

你好,你的名字也蛮好听的嘛!

谢谢你还记得沈棠,像沈棠仍记得你一样。很高兴和你一个班,加油!

朋友----梁思羽

沈棠本来想落款还是写“新朋友”的,但一想我们这就算是朋友了吧便免去了一个新字。不是沈棠交朋友没有原则,而是这个叫顾晨的男生让人第一眼便觉得他是可交的朋友。沈棠把纸团搓结实,丢到了他的脚下,看着他捡起来,打开纸团,然后在棱角分明的侧脸绽放出一个笑,他未转头地翘着拇指向沈棠示意,沈棠知道他是对沈棠这么快把他列位朋友之列表示赞同。

于是,沈棠笑了笑,很开心地。

下课后,我们很默契的来到教室前的走廊栏杆处碰面,表示一下彼此初为朋友的喜悦之情,略显尴尬地说一些“多多关照,很高兴认识你”之类的寒暄语,不过沈棠认为也不伤大雅吧。但是,同样的话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就没有那份生硬,不知道为什么。

所幸,突然从沈棠后面跳出来的男生把气氛搞的活跃了些。这个男生便是“乌巫”,顾晨的死党。

“你好,美女。我叫做乌巫。这个家伙的兄弟,和我也是这个班的。”他长得矮顾晨一些,有一米七五的样子。不过他笑起来,很可爱,像个正太。眉毛略微下垂,倒不是显得囧,而是更添一分可爱。

“你好,沈棠叫梁思羽。”沈棠被他古灵精怪的样子和奇怪的名字逗笑了,“呜呜,是你的名字吗,呵呵。挺有趣的名字嘛。”

“不要取笑我,要不然我就欺负你。”随即便摆出一副大人吓唬小孩的样子。

“嗯?你小子敢!”顾晨佯装很强大的样子。

“好吧,这么快就开始。。。狼狈为那个什么了。。。哈哈,不说了,闪了。”说完就一溜烟跑开了。

中午,沈棠依旧没有回家,跟同桌李雾雨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她侃侃而谈认真的样子让沈棠瞬间感觉这个世界原来也是这么的美好,她是个衣食无忧象牙塔里的姑娘,会为了一点小事郁闷很久,老师说她几句她就能委屈的哭好久。沈棠看着她干净的脸庞和无邪的眼神想象着自己情不自禁的给她慈爱和姐妹似的关怀,就有点好笑。沈棠和她一样,都是独生女,但因家庭原因所享受的待遇是天壤之别,这或许就是宿命,但沈棠并未因此而觉得自己比她欠缺什么,有时沈棠会自嘲似的想,这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吧。

下午放学,顾晨叫上乌巫一起送沈棠回家,沈棠没有回绝。顾晨用单车载着沈棠,乌巫在一旁骑着另一辆,顾晨很体贴的问沈棠入学状况,沈棠说,还好。乌巫在一旁追得紧,一直嚷着嫌顾晨骑的太快,他还讲一些老掉牙的笑话,但却能引得我们阵阵发笑。他说他看上隔壁班的一个女生,要沈棠有时间去给他牵线,沈棠玩笑着鄙视过他后便答应了。坐在顾晨后面,沈棠有种踏实的感觉,像是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会有爸爸为沈棠出气一样,一种完全的安全感。

身后的霞光打在我们身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就这样我们嬉笑着指着前方的倒影不断追赶。不久,便到了巷口。目送着他们直到融入晚霞里沈棠才转身回家。

家中,妈妈在厨房忙活晚饭,爸又不例外的醉倒在沙发上。走进厨房,沈棠挽起袖口帮妈妈择菜,这才看到那条新鲜的血印蜿蜒在妈妈的胳膊上,沈棠紧张的拽住她,“他又打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妈妈闪躲的眼神告诉了沈棠事实,她眼角额前的皱纹延伸出恐怖的长度。

“妈妈,咱们走吧,离开这里!”沈棠仍旧拽着她,眼泪却还是流了出来。

“说什么话呢,走了你还上不上学了!你还嫁不嫁人了!”妈妈顿时严肃l了起来。

“妈妈,你别再受他的气了,咱们走。沈棠不上学也不嫁人了。”脆弱的心让沈棠本能地开始抽搐起来。

“乖孩子,听话。妈妈要看着你上学,等你嫁人了,妈妈就。。。”

“吭!干什么呢?饭还没做好!”又是令人厌恶的声音。

“快去,准备吃饭了。”妈妈帮沈棠推了出去。沈棠擦着眼泪,走出厨房,沈棠恶狠狠的瞅着正怡然地伸着懒腰的他。

“丫头片子,反了你了!”

沈棠倒在床上想:这样下去的话真的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疯掉的。沈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冷血无情,记得小的时候他还是很好的。可中间发生了什么妈妈也从未跟沈棠提及过,沈棠记忆里仿佛有一段空白,也就是在这段空白之后,爸爸就变得人面兽心了。

吃过饭去卫生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妈妈在往嘴里塞药,沈棠想真是苦了她了,为了沈棠要在这里遭受着一切,不仅是身体的更是精神的折磨。

沈棠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家庭,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融进黑夜里残留的一丝灰白,沈棠仿佛看到一张脸,那就是顾晨,他微笑着的眼眸温暖了沈棠冰冷的世界,想到乌巫调皮的表情,沈棠便不禁撇出一笑。沈棠想,这或许就是宿命眷恋,让我们遇见在这明媚的阳光里,让沈棠有别的人可以去牵挂,有别的故事可以讲,在这个小镇除了陈大爷还有他们可以温暖沈棠的内心。

沈棠深呼一口气,闭起眼睛,嘴角不由得微扬,然后慢慢进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