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们第五小组提出了十八层地狱的杀人手法，不过只有两个死亡案例，推测不一定百分百成立。但现在余林也死了，我觉得这个推测基本可以成立了，杀死他们的凶手也是同一个人。”

黄敏英说完，周围鸦雀无声，都等着她的后话。

“何涛的死法应该是地狱第二层的惩罚，剪刀地狱。郭子凡的死法是地狱的第十六层惩罚，火山地狱。而如今被铁板压扁成肉泥的余林，适用于地狱第十七层的惩罚石磨地狱，入地狱者都会被碾成肉泥。”

吴权似乎想说什么反驳黄敏英，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又觉得她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

“石磨地狱惩罚的对象是贪官污吏，余林在国企当了多年的领导，也算是半个官了，应该是做了什么腐败的事情，也被凶手惩罚了。”

“但是经过我们之前的调查，余林和另外两个死者何涛和郭子凡都没有交集，难道凶手就是为了伸张正义乱杀人，没有逻辑？”

重案组的肖勇提出质疑。

这一点也是陆景阳不敢确定的。

倘若郭子凡和何涛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某件事涉案其中，引出了凶手的杀人动机，那余林又在其中扮演怎么样的角色？

陆景阳刚要说话，这时，会议室的房门被敲响，进来的是警局的同事，说是郑然然之前调查的一份资料有结果了。

“谢谢你啊大张。”

郑然然连忙跑过去接过资料，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随即抬起头，对着会议室的众人神秘一笑。

“要想知道余林是否和何涛、郭子凡认识，我这份资料里就有结果。”

原来之前郑然然和包子一直在跟踪二十年前那家娱乐会所的事情，侥幸被他们挖出了会所周边的一批视频资料，正好有何涛和郭子凡相遇那天在停车场的视频。

“我让人调查了所有的车辆所属人，我手上的这份资料就是那些车主的名单，其中就有余林的名字。”

一句话瞬间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二十年前拥有车子的人可不多，作为贵重资产，也不会有人将车子乱借，车子是谁的名字，多半也是谁开过来的。

“这么看来，余林和前两名死者真的有可能认识……”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一句，安静的会议室又瞬间炸开了锅，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分享着自己的想法。

最后得出结论，凶手杀人的目的很有可能和这些人二十年前的相遇有关。

不出意外，那天肯定出了什么事情，构成了凶手的杀人动机。

但是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想要追查的难度很大。

那家娱乐会所的员工如今也分散在各地，即使把人找到了，也不一定会对这么长远之前的事情有印象。

“之前我也询问了娱乐会所的老板苗斌，他不记得余林是否去过会所，要想把当年的真相挖出来，还是需要费点事。”郑然然叹了口气。

如今也只能如此，看时间差不多了，吴权示意大家散会，从现在开始尽量联系二十年前娱乐会所的工作人员，看看是不是有人见过余林，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从会议室出来，吴权对着陆景阳哼了一声，这才大步离去。

“这人可真够幼稚的，自己做的不对还有理！”

陆景阳对着吴权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黄敏英耸了耸肩膀，刚要说话，就见郑然然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四周，见重案组的人都走完了，赶紧将手中的资料递到其他人面前，并在上面的某一处轻轻点了点。

“郑然然，你搞什么鬼？”

陆景阳满脸狐疑，却在下一秒看到资料上的文字后，整个人愣住了。

白纸黑字，写着朱厚义的名字。

黄敏英和包子也有些吃惊，就听郑然然道：“这可有意思了，我主要是为了查余林的事情，想不到钓到一条大鱼。就在余林几个人聚集在娱乐会所的那天，朱厚义也在。”

朱厚义的名字，自始至终都给陆景阳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几乎占据平安市商场半壁江山的男人，每次都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留下足迹。

比如二十年前的仁和中学自杀案、勃姿丽音乐学院黑色钢琴曲案、雅思丽大酒店案……还有他和罗兴之间也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朱厚义为什么也在，他会不会也和这个案子有关？”

黄敏英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陆景阳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份资料要好好保留，我总有一种直觉，不能让吴权和丁文礼这些人知道，否则我们不会查到什么的。”

第五小组达成一致协议，默默把写有朱厚义名字的资料藏了起来。

晚上下班前，陆景阳偷偷向黄敏英说道：“黄队，如果王瑞打电话来，我一定让他帮我看看二十年前那家会所的事情。我们现在调查起来难度大，但王瑞那边估计方便多了。”

黄敏英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提醒陆景阳一切小心行事。

夜里，十二点一到陆景阳就坐直了身体，索性他的等待没有白费，熟悉的电流声响起。

和王瑞的通话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只要他一天不打来，陆景阳都会觉得少了什么。

“王瑞警官，我上次和你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陆景阳赶紧开门见山，他今天还有好多话要和他说。

王瑞似乎笑了笑：“抱歉，我上次没听完整，能不能再和我说一遍。”

陆景阳赶紧长话短说，将最近发生的案子都告诉了王瑞，并提到了二十年前死者聚在一起的娱乐会所，那家会所的名字就叫大玩家会所。

“这个会所我知道，之前被人举报了很多次，说里面从事不正当交易，可惜我们警方每次去抓人都抓不到，对方太狡猾了。陆景阳警官，你和我说一下那些人聚在一起的具体时间。运气好的话，我说不定能阻止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陆景阳报出了日期。

可惜王瑞那边已经错过了时间，离死者聚集在会所的时间正好过去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