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权探究的目光扫向众人，最终他将疑心收起，阴冷地看着陆景阳问：“你们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这不是一会儿大家要分组去走访当年住在CF公寓里的人吗？吴队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正好我们第五小组的人手不足。”

陆景阳脸上笑嘻嘻的，语气却是不怎样。

闻言，吴权差点急得跳起来。

“我们重案组的事情比你们多得多，哪有时间帮你们走访？我这次过来就是受丁副科长所托，特意来询问一下具体情况的。既然你们没什么进展，那我回去后也会如实禀报。”

说完，吴权就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第五小组办公室。

“什么玩意！”

他一走，郑然然立马叫嚣起来，“整个一狐假虎威的东西，也不知道警局是怎么混进这种人的。”

“郑然然。”

黄敏英在一旁提醒他一句，“做好自己的事情，你这样在别人背后骂人，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郑然然自知理亏，揉了揉鼻子也不再多言。

现在蔡华的案子并不能放在明面上来查，他们只能将计划放在晚上实行。

这一天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去走访当年住在CF公寓里的人。

为了提高效率，四人分头行动。

直到夜幕降临，陆景阳这边一共走访了五个人。

这些人一听说警方在调查CF公寓，纷纷闻之色变。

就算这里曾经是他们居住过的地方，他们也不愿意回想起来。

因为CF公寓的周身有太多恐怖的传说，就算已经变成了废楼，只要路过也让人浑身不舒服。

当然了，陆景阳在这些人的口中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他来到了费林的私人诊所。

诊所的门面不大，招牌上写着“志成牙医”四个大字。

从玻璃大门看进去，里面有一个病人正坐在椅子上，身边，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用仪器为病人检查。

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陆景阳走进去，前台的接待得知他的来意后，示意他坐在休息处休息。

过了一会儿，牙医费林从诊疗室里走了出来，朝着陆景阳的方向看了一眼。

“费医生，这位先生是警察，想要找您了解一些事情。”

前台走到费林身边。

费林又看了陆景阳一眼，点点头后将外套脱下，带着陆景阳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费林看起来很年轻，在陆景阳看来也就四十来岁，不像是快五十岁的人。

而且他的眉眼深邃，有点像是混血，只是他的脸色比一般人要苍白一些。

费林给陆景阳倒了一杯茶后才开口问道：“警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CF公寓的，二十年前的十三层连续跳楼案，想必你还能记得。”

闻言，费林的神色一紧，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我没想到你们至今还会来调查这个案子，是……查出了什么头绪吗？”

陆景阳仔细盯着费林的眼睛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眼底却闪烁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复杂光芒。

陆景阳觉得费林有些问题，想了想才开口道：“没查出什么头绪来，只是我们警局最近成立了旧案专案小组，这个案子如今被重新立案，所以我来询问一下当年住在CF公寓里的人一些情况。”

“原来如此。”

费林单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陷入思索中。

他将自己当年知道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虽然是住在十三楼，但是他并没有正面见过有人跳楼自杀。

因为那时候他在大医院工作，每天都加班加点的，就算知道有人自杀了，除了遗憾和可惜，并没有太多的害怕。

之所以搬走，也是因为公寓里的人走了大半，有人说这里风水不好。

费林本来不相信这一套，但他也不希望自己住在一座空楼里，最后也离开了CF公寓。

“当初我买下这幢公寓的房子时，它的价格虽然不高，但是也耗费了我不少积蓄，搬走后我也试图将房子租出去，但是无济于事，没有人愿意租这里。后来我们业主找开发商，最后开发商跑路了，大家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过现在想来，有人跳楼也确实和开发商没什么关系，我们只能自认倒霉。”

费林的语气平静，好像已经对这件事释然了。

也是。

陆景阳见这家私人诊所的装潢和费林身上的穿着，就知道他很有钱，不在乎这套房子的钱。

不像之前他走访的那些人，一见他来了，第一件事不是叙述当年的事情，而是问他CF公寓什么时候拆迁，他们是不是能拿到钱。

简直把陆景阳问到头疼，恨不得下一秒就找个地洞钻进去。

“住在CF公寓期间，费医生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费林摇了摇头。

陆景阳于是又换了一个问题：“那跳楼死去的几名死者，你有过接触或是认识的吗？”

费林还是摇头。

这个态度让陆景阳有些奇怪。

因为之前走访的几个人，多少会和这些死者有些交集。

再不济，也会在走廊上遇到过，更别说费林这样跟他们住在同一层的人了。

陆景阳知道自己在费林口中问不出什么了，遂笑了笑点头离开。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将费林列入了重点调查的名单里。

临离开前，陆景阳故意从身上掉落一张照片，这些照片是先前在CF公寓里搜刮出来的东西。

费林素养还不错，见陆景阳低头捡照片，他也走过来帮忙。

在捡到一张照片的时候，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把照片还给了陆景阳。

从费林的私人诊所离开，陆景阳将刚刚那张费林捡起的照片拿出来查看，竟然是那些老旧手术器材的照片。

看来，费林跟这些器材有些渊源。

只是，他一个牙医，应该也用不到这些外科的复杂设备吧？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