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周明耀的办公室、傅明雨……”
陆景阳喃喃念叨着这几个关键词。
他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初水泥工人黄勤天说过,周明耀曾找他要过水泥、油漆等材料,说是要修补办公室的墙壁。
并且黄勤天说他好像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了奇怪的呻吟声,这么一来,就和王瑞的说辞对上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那天傅明雨竟然也在办公室附近。
傅明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后来我又找人询问了一下情况,有认识傅明雨和傅跃鑫的人说,傅明雨经常会去学校给傅跃鑫送饭,因为男生宿舍楼和办公楼比较近。很有可能是傅明雨送完饭后发现下雨了,就去教师办公楼里躲躲雨。”
“不,不可能。”
陆景阳立即否决了王瑞的话,“根据调查,傅跃鑫当初明明在小旅馆里,他都去了外地散心了,傅明雨会不知道吗?还去给他送饭吃?”
王瑞顿了顿:“所以听了你刚刚的说法,我也觉得傅明雨的这一举止很奇怪,他肯定有所隐瞒。”
电话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陆景阳沉默许久。
他万万没想到,不但没有查出傅跃鑫到底是不是凶手,有没有做变性整容手术,反而把他的哥哥牵扯进来。
陆景阳头痛地用拳头敲击脑袋,过了一会儿,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第二天,他根据王瑞的说法,找出了丁欣的联系方式。
户外的咖啡厅里,丁欣坐在陆景阳的对面。
她今年四十多岁,但保养得还不错,至少比同龄的女人看着年轻一些。
她嘴上涂着艳红的口红,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当陆景阳提起周明耀,丁欣明显蹙了蹙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丁女士,我知道回忆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令你很不愉快。但是如今许桃的骸骨重现,我们应该还死者一个公道,还请你配合我们。”
陆景阳的声音不卑不亢。
丁欣看了他一会儿,她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女人,但是那年发生的事情的确让她不悦,也不愿意去回想。
丁欣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二十一年前的情人节,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在周明耀的办公室里,我给他送情人节礼物。他似乎感动了,主动亲吻我,然后一切就不可抑制。当时我还年轻,以为这就代表他爱我,是不是有点可笑?”
陆景阳摇摇头。
丁欣轻笑了一声:“后来我才知道,被他如此对待的女人不止我一个,周明耀他很会挑选目标,专拣爱他发狂的软柿子下手。所以被她轻薄的女生大多敢怒不敢言,包括我在内。我也是无意中知道了隔壁宿舍的女生和周明耀发生了关系,才知道我被渣了。
“当时我很愤怒,可我确实不敢直接揭穿他。毕竟如果这么做了,名誉受损的人不止他一个,我在学校里也会呆不下去。但我也不想让周明耀好过,就主动找到了一个叫做王瑞的警察,以情人节当天我和周明耀就在教学楼的事情为缘由,让警方调查周明耀,让他成为嫌疑人。只可惜,周明耀隐藏得很好,这件事没掀起丝毫风浪,就这样翻篇了。”
丁欣拿着咖啡杯的手猛地收紧,指间泛白,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听说你在楼道里看见了一个男人?能再跟我形容一下他的样子吗?”陆景阳问。
丁欣点头,大致的描述都和傅明雨类似。
“除此之外,你还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丁欣皱眉想了想才说:“当时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很可怕。我吓得往楼下跑,感觉那男人似乎追着我跑了几步,但后来又停下来,站在原地看着我。不过后来我离开了又仔细想了一下,他或许并没有追我,只是我当时有些紧张,看错了。”
“那个男人的手上有拿着什么东西吗?比如说饭盒?”
“饭盒?”
丁欣一愣,想起什么,眼睛忽而睁大,“他没有拿饭盒,但他的旁边好像放了一个铁桶,像是油漆桶!对,里面好像有些工具,而且他的脸上也沾了些白色的油漆!”
从咖啡厅出来,陆景阳的脑中一直在回想着丁欣说的话,手指不由得颤抖起来。
傅明雨在许桃死的那天出现在周明耀的办公室里、他的手上拿着油漆桶,这一切似乎正将许桃案推向另外一个方向……
回到警局后,黄敏英、郑然然和包子都坐在办公室里,看见陆景阳进来,所有的目光都凝固在了他的身上。
“干嘛这么看着我?”
陆景阳被众人看得发毛,“我脸上难道长了一朵花不成?”
“准备一下,一会儿开个会,大家都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
黄敏英的声音严肃,听得陆景阳的心跟着砰砰跳快了几拍。
“先让郑然然和包子他们说一下调查情况。”
黄敏英站在白板前,将手上的黑色马克笔,丢给了离得最近的郑然然。
郑然然接过马克笔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几天,我和包子走访了不少地方,整个平安城的医美机构几乎被我们跑了个遍,终于查出了那个住在小旅馆的绷带女人身份,她叫姜红,是个十八线的网红,并不是整容后的傅跃鑫。”
陆景阳抿了抿嘴,看着郑然然把姜红的名字写在了白板上,并且将一家医美机构提供的关于姜红的整容资料,也全部贴在了白板上。
“所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错的。”
郑然然说完,有些无奈地看了陆景阳一眼,这下,眼神里却没了嘲弄,只有遗憾。
他继续说:“除了调查出姜红的身份外,我们还有一个意外收获,一家医美机构的老医生,知道我们在调查傅跃鑫后,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那就是傅明雨曾师从这位老医生,学过一段时间的外科知识。”
“你说什么?”
这下,陆景阳的惊讶已经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