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敏英深深看了陆景阳一眼，也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后，就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警局。

陆景阳趴在办公桌上，先前张澜说的话、以及这几天的调查情况，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中一一掠过。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在一团乱麻中却找不到任何的头绪，陆景阳快被自己给逼疯了。

就这样在原地做着头脑风暴，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完全暗了下来。

先前陆景阳还觉得饿，因为错过了最佳吃饭时间，他只觉得饿过了，胃里再没有半丝感觉。

他拿着手机上了天台，夜风一吹，他的大脑仿佛清醒了一些。

他意识到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还不如先等王瑞的电话打过来，也许他那里会提供什么新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二点的钟声准时敲响，王瑞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陆景阳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键。

“王瑞，你那边调查地如何了？”

声音中的急切，就连电话那头的王瑞也听出来了。

“陆景阳警官，是不是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的确发生了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但我想先听一听你那里的调查结果。”

王瑞没有再继续追问，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上次跟我说你怀疑凶手是周明耀，因为许桃的骸骨被藏在了他办公室的墙里，所以他的嫌疑最大。但是考虑到现在就去敲墙，可能会对现代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我暂时先把这件事搁置了。不过我一直在对周明耀进行调查，他不是凶手。”

听闻这个消息，陆景阳倒不是很吃惊，仿佛已经猜到了。

他一边听着王瑞说话，一边拿着手机走到了天台边。

一阵大风吹来，将他的短发吹得无比凌乱。

王瑞继续说：“周明耀在许桃失踪的那天，有不在场的证明。他去外地旅游，因为长得好看，被两个女生拍下了照片。今天我已经跟两个女生证实过了，所以排除了他的杀人嫌疑。不过……”

王瑞的话音一顿。

“不过什么？”

陆景阳换了个手拿手机，脑中的思绪早就走了好几圈。

如果周明耀当真不是凶手，难道凶手真的是张澜？

一个当时仅仅十四岁的初中生？

初中生真的有这么牛逼吗？

“不过，周明耀的为人，并不如他表面表现出的谦和儒雅。”

王瑞的话拉回了陆景阳的思绪。

“什么意思？你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这几天在调查周明耀的过程中，我刻意走访了学校里的不少学生，无意中撞见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女生。因为我看她去了周明耀的办公室，所以多留了个心眼，就在楼下等她。女生从楼上下来后，从她的身上掉下了一张医院的检查报告，证明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孩子是周明耀的。”

“什么？”

这下，陆景阳是真的吃惊了。

王瑞“嗯”了一声：“我找那个女生聊了聊，毕竟年纪小，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女生很快就跟我袒露心声了。她说是前一段时间她主动追求周明耀，但周明耀对她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让她有了模糊的希望。有一天医学系的同学聚会上邀请了周明耀，两人吃完饭后就去了宾馆，发生了关系。

“事后周明耀并没有表现出对女生的热情，但只要女生打电话约他出来，他也不会拒绝，偶尔还会发生关系，直到女生怀孕了去找周明耀，被他要求打掉。而且女生还告诉我说，和周明耀发生过关系的女学生，并不只她一个。”

陆景阳忍不住在心里“草”了一声，这周明耀就是典型的渣男作风啊——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

“那个女生被周明耀坑得这么惨，难道都不去找他哭闹吗？”陆景阳问。

如果当时她站出来，现在的周明耀又会变成什么样？估计肯定不会继续在平安大学任教了。

“没有。那女生是大一的新生，属于比较保守的类型，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她也不会去闹的，而且和周明耀在一起，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王瑞叹息了一声，陆景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查查看周明耀和许桃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有人拍下他们去了酒店的照片。还有张澜……”

陆景阳大概把张澜的情况说了一下，以及他认罪的事情。

“你是觉得他不像是凶手？”王瑞问。

“总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初中生怎么会杀人分尸，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而且这几天和张澜的接触，我觉得他虽然有点表演型人格，但倒不像是那种变态。总之，你帮我查一查张澜家里的情况吧，拜托了。”

“我知道了。”

王瑞应下请求，电话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陆景阳将手机重新收回口袋里。

如今他可以明确一件事，周明耀不是凶手，且在处理男女关系上比较混乱。

当初黄勤天说，在他将油漆和水泥借给周明耀的那天，曾听到他的办公室里传来了呻吟声，这件事一直让陆景阳耿耿于怀。

如今想来，是不是周明耀在和某个女生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找到那个女生，也许会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陆景阳没在阳台站太久，就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

第二天一大早，开门声将陆景阳从睡梦中叫醒。

“你一晚上没走？”

黄敏英走到自己的桌边放下包，一眨不眨地看向陆景阳。

“一不小心就呆到了很晚，还不如在办公室里凑活一夜。”

陆景阳摸了一把脸，“我先去洗簌一下。”

“嗯，给你带了早餐。”

“谢谢啊。”

洗了一把冷水脸，陆景阳囫囵吞枣地吃完了早饭，就迫不及待地要去重审张澜了。

“哎呀，模范小标兵真是干劲十足啊！”

在门口遇到了才来的郑然然，他扫了陆景阳一眼，语气里莫名带了点酸味。

陆景阳回怼了他一句：“那是，都已经被分配到第五小组了，再不努力上进一点，跟咸鱼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