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我早就调查过。
是小姑父一家用来给员工发工资的钱。
小姑父为了培养赵宇宁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让赵宇宁取钱去发工资。
而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做局,图的就是这笔钱。
我点点头,再次摇动了白布上的碗。
当然,我也不是没把都出千。
毕竟,千术,讲求九假一真,每一把都赢这太假了。
偶尔出千放出点水去,不停的吊着赵宇宁,直到他把桌上的十几万货款全都输给我。
这一下,赵宇宁脸都白了。
周围的围观群众看的更是过瘾,十几万啊,这算是豪赌了。
“这不可能。”
赵宇宁看着我一沓一沓的收走货款,眼珠子红的都跟几天几夜没睡一样。
来的时候他有多兴奋,现在看着那一沓沓钱装进我包里,就有多后悔。
他甚至可以想象,这事儿要是让小姑和小姑父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赌就是这样,赢了的还想赢,输了的想翻本。
一旦扎进这泥潭里,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赵宇宁第一个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翻本。
“你不能走,赢了老子的钱就想走,哪那么便宜的事儿?”
“我给你打欠条,咱们继续玩,今儿个谁走谁是孙子?”
“欠条?打多少?”
一听这话,我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
“一百万。”
一听这话,我冷笑一声,开口道:“哥们,你当我是傻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觉得你自己哪里值一百万?九出十三归的利钱,你掏得起吗?”
“谁说我掏不起,我还不起,我爹妈还还不起?我家还有两套房子,我爸妈还有一辆车,你说我还不还的起。”
“就一百万,老子要翻本,你借不借?”
我借,我当然借,不止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我都借。
我巴不得你们一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收了赵宇宁写下的借条。
当然结果也不出意外,不过十分钟,借条上的一百万,就让赵宇宁给输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下,赵宇宁真的傻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出千,你出老千,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一直输?”
赵宇宁脸色惨白,抓着我不撒手。
“出老千?哥们,你别输不起。”
“这话你赢得时候怎么不说?你赢了我可是二话不说就给你了,现在你输了就冤枉我出老千,别说我不乐意,你问问大家伙乐不乐意?”
我声音落下,就迎来了周围的一片附和。
“是啊,赢得时候你咋不说呢?之前一把,你赢了一百七十多万吧,是你自己非要继续下去,占了便宜还不走。”
“是爷们不?是爷们就得认。”
我用了一天时间做局的效果体现出来了。
周遭的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句句话如同刀子一样,往赵宇宁的身上扎。
赵宇宁恼羞成怒,冲上来就要抢我手里的欠条。
可我早有准备,怎么可能如他的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掉头就走。
然后直奔当地最大的债务问题公司走。
债务问题处理公司,名字起得好听,但说实话,那就是当地最大的催收公司,是黑涩会。
我到了地方,把欠条往桌上一拍,直接表明了来意。
我要叫他们帮我去催收,用尽任何方法把钱要回来,事成之后,我只要五十万,其余的都给他们。
接待我的是一个脑袋上描龙画凤的光头,自我介绍叫龙哥。
一听这话,他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我五十万买断。
意思是之后的事情就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我也不在乎,更不想去管一旦这一百万的欠条进了这个龙哥的手里,小姑父一家要吐出来的钱不止一百万。
诚然这几年里小姑父一家发展的不错。
但说到底,家底儿也就那么多,绝对不超过一百万。
但催收公司的利滚利,驴打滚加起来,可是一个无底洞。
这件事,看起来是我亏了。
但我手里握着的是赵宇宁输给我的十几万货款和清债的五十万。
更主要的是,我要小姑父一家万劫不复。
等到我出了债务公司,我打了一同电话。
不多时,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个金发美女。
如果赵宇宁在场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个金发美女正是他最近才拿下的新女友。
没错,她也是我的托。
包括最初拉赵宇宁到我摊位上,再到中间赵宇宁输红了眼的暗中拱火,都是我的授意,我已经算计的死死的。
千术不单体现在牌桌上,而利用所有的条件大成目的,这才是真正的千手。
随手丢给金发美女十万块钱,我甚至懒得和她多说,因为不用我交代,她恐怕也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我在招待所去掉了伪装,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游览这座阔别多年的小城,偶尔溜溜小黑,偶尔看看美景。
第七天,我得到了消息。
赵宇宁不堪催收公司的骚扰和威胁,选择跳楼自我了结。
而小姑和小姑父在变卖房产,还掉了一部分欠款之后,仍在不停的被骚扰,直到被榨干了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我带着小黑,跟龙哥打了声招呼,找到了小姑和小姑父。
此时的小姑两人狼狈不堪,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而当我带着小黑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已经沦落的比街边的乞丐还要不如。
但他们看到我的时候,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我。
“是你!”
小姑脸色煞白,小姑父白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我看了他们一眼,甚至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转身离去。
回到招待所,我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是我十八年来头一次觉得这么畅快。
而第二天醒来,我准备离开老家,去闯荡一下白雨琦口中的江湖的时候,没想到刚出门就被拦住了。
“哥们,在我们的地盘混饭吃,这就是你不地道了吧。”
“哪来的过江龙,甩个蔓?”
来人三男一女,开口就是江湖问号的黑话。
我眯了眯眼,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们里站在最中间的女人,二十来岁,妆容精致,衣品也非常时尚。
白色短裙下的一条大长腿,火辣笔直,妥妥的尤物。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人是地皮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