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棠接到一个电话,从未知的地方打来。他说他在火车站,让沈棠去接他,沈棠说好的。当沈棠走到车站的时候,沈棠在熙熙攘攘的人流找寻一个人,最后沈棠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拎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站在出站口向沈棠招手,这个人就是----贾亮,沈棠文字工作的同事,其实,他是沈棠的上司,这次负责和沈棠一起搞杂志的外刊。
贾亮也是一个爱好文字的人,沈棠看过他写的很多文章,都能引起沈棠的共鸣。来之前,他告诉沈棠说一直都很欣赏沈棠的文风,情感充沛而不娇作,文笔犀利而不张狂,他还是一直在找寻这样一个作者,所以特地给沈棠机会让沈棠跟他一起策划一部外刊,做他的编辑。对于他过高的评价沈棠愧不敢当,沈棠说沈棠只是一个平凡的写手,文字是沈棠生命的一部分,沈棠把写文当成沈棠生活的重要一部分而已。他说,你等着,沈棠去找你。
这不,他就这么风尘仆仆的来了。
看到沈棠时,他表情很诧异,“你就是梁思羽?”
“嗯,是沈棠。”
“沈棠以为你应该是一个约莫三十的女人,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你不会是她妹妹吧?”
“不,沈棠就是梁思羽。只是长得比较小而已。”沈棠坚定地告诉他。他干干地笑了笑,就和沈棠一起来到沈棠的寒舍。推门进去的时候,沈棠一岁多的晨曦,乐呵呵的摇摇晃晃地往沈棠这边跑,却“啪”的摔倒在沈棠面前,沈棠把她扶起在她圆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下。这一段情景又不禁惹来贾亮的阵阵惊异,他不敢相信的说:
“你不会告诉沈棠这是你的女儿吧?”
“是啊,怎么样?可爱吗?”沈棠抱着晨曦说。
“但是,你才多大啊?”
“19了已经。”沈棠淡淡的说。
“好吧。”他有种莫名的挫败感,或许沈棠是他第一个见到的这么另类的女人吧。
“你为什么把笔名取为“卡西莫多”?你长的并不丑啊?他的问题戳到了沈棠的痛处。
“因为,沈棠把自己比喻为卡西莫多。”
“那么谁又是你的艾斯梅拉达呢?”
“她在沈棠心里吧。呵呵。”沈棠微笑着回答。
沈棠安排他在沈棠隔壁的出租房里住,这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房间,这突然住进来的男人让沈棠稍微有些不自在。他说工作上的事听他的就行,沈棠能做的就是帮他做些文字工作,我们就这样隔着一道墙工作,有时累了他会过来逗晨曦玩会,有时出去会给我们带东西吃,有时他也会来到沈棠身边亲自指导沈棠工作。沈棠问他在这边生活习惯吗,真是委屈他了。他说没有,还好。
关于顾晨曦,他从没有过问过,或许这不属于他的考虑范围,或许他不敢问沈棠。关于沈棠的生活,沈棠的过去和现在,他也没有过问过。他是一个平时不动声色的人,对于他,沈棠也没想过多的了解。或许,在他心里沈棠不是一个好女人,小小年纪生活就像三十岁的老女人一样,呵呵,随他去吧。
某种意义上讲,沈棠是悲哀的,顾晨的离去带走了沈棠所有的爱,沈棠就这样不停地怀念,笃定地坚守着,有时顾晨走进沈棠的梦里像那天一样轻轻地抱住沈棠,在沈棠耳边说“沈棠爱你”。但沈棠也是理智的,沈棠并没有让自己陷在回忆和幻想中不能自拔,沈棠不会忘记沈棠所经历的痛楚,这让沈棠更坚强地活下去,更努力地为了晨曦而奋斗,沈棠要给她幸福的当下和光明的未来,即使在某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曾早早地离去,她也不会因此而感觉比别人少了什么。
但,文字是诚实的,它将沈棠心底的任何情绪排解出来,像是流着血的躯体,尤其是沈棠自己从不会第二次读自己写过的文章。因为,沈棠怕回忆,也怕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晚上,在完成所有的工作后,贾亮邀沈棠出去散心,毕竟长时间对着文字精神会吃不消的。沈棠把晨曦哄睡,就随他出去了。我们并肩走在相对清静的街道上,说着关于工作的事情,说着杂志的发展,说着我们共同努力下将要有的美好未来。但这些其实都是所谓的铺垫,沈棠知道贾亮想要跟沈棠说说心里话,他那满载心事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我们来到一家酒吧,找了一处安静的位置,开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