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抓

林风眠回到青竹峰,除了几声鸟鸣之外,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冷冷清清,安安静静……

林风眠回到大堂,让谷裕入座,刚一座下,谷裕就忍不住道:“师兄这次为何一定要让千然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况且在这种时候,他留在你身边,也能顾着你些……”

“我说过了,墨炎资质愚钝,不适合下山,千然修为不错,这样还能照应着心缘。”

确实是因为墨炎目前的阶段,修为根本不高,前段时间又受了些伤,这样下山不就是等于白白去送人头吗?在他接收的记忆里,可没忘了林风眠自己的师尊是怎么弃世的……

也是因为在生死关头,派了自己学艺不精的小徒弟,而把林风眠这个大徒弟留在身边,结果可想而知,小徒弟命悬一线,而他的师尊,也因为救师弟陨了性命……

“可你现在的身体…那寒毒目前也只是暂时压制,况且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寒毒!魔人阴毒狡诈,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尊之前是怎么……”

“师尊...师尊……”

林风眠眼前好像又重现那一幕,还未及弱冠的两名弟子跪在奄奄一息的人前,旁边躺着的,是他们满身是血的小师弟……

这一幕已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脑中,一辈子都不可能忘,那种一连失去两个重要的人,对他们来可以说是至亲的人。

“师尊,师尊……”

林风眠被这唤声惊醒,拉到现实中,回过神就看到满身大汗的夜千然风风火火的向自己跑来。

“怎么满头大汗的?”

“刚练完剑,就看到师尊回来了……”夜千然分别给谷裕和林风眠行完礼,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他比墨炎大上两岁,现在已是十七了,翩翩少年郎,已隐约有着男子气概了。

林风眠看着那满头的大汗,总觉得不得劲,他看着不得劲,也总觉着被汗珠贴着的人更不得劲。

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一个绣有君影草的帕子来,向着夜千然递过去。掏的时候还想着,这林风眠还真是个精致的人,身上还备着带花的帕子,相比之下,林深倒像个糙汉子。

自己举着胳膊都觉着有些累了,那边还不见有人接,林风眠疑惑的抬头,就看到满头大汗加满脸潮红的夜千然盯着他手中的帕子。

正疑惑间。

“师尊这是给我的吗?”两眼放光的看向林风眠。

他从小就励志,长大要做个像师尊这样言行端正,挂念民生,冷静沉着的人。

平时林风眠给他的映象就是严肃的,严厉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烟火味,倒像个高高在上的仙人。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像母亲……啊不对!……但又确实像母亲一样,温温柔柔的给他递帕子。

林风眠:“……”

“你不想用就算了。”林风眠说着,就要把帕子收回来,却是被两只手拿了过去,夜千然依然眼神亮晶晶道:“不不不,弟子愿意用的。”

说着就往自己的脸上胡乱擦了擦,擦完又想要还给林风眠,递了一半却收了回去:“我洗干净再给师尊。”

林风眠伸出一般的手又收了回去,也没再要。

邓了一会儿,林风眠开口道:“千然,方才众位长老商议,此次要你和心缘下山,去灵山打探打探情况,路途艰险,你能否胜任?”

“我可以我……咳,我可以的师尊!”夜千然激动道,这次是真的两眼放光了。

他长这么大,几乎还没怎么下山过,为数不多的下山历练,还是在自己师尊的陪同下,这是第一次不在自己师尊的呵护下下山,还有这么重要的任务,少年热血,不免激动。

“到了山下,切记万事要小心,在做决定之前要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大意。”

“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千然,我那有些金创药,你随我去拿一下,路上也好有个防备。”一直没有说话的谷裕道。

“是,师叔。”

告别了林风眠,夜千然随着谷裕来到他的住处,谷裕把金创药外加一瓶丹药交给他:“这瓶丹药在危机时刻服下一粒,或许还能救你们的命。”

夜千然接下,就听谷裕又道:“千然,其实这些话本该是你师尊说的,但你也知道,我师兄那个脾性,总是不愿跟你们多亲近些……”

谷裕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接着道:“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总是挂念着你们的,这次中了寒毒,几乎要了他半条性命,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你身为他的大弟子,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事,所以,此次凶险,定要平安回来。”

“师叔,我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不让师尊忧心。”夜千然郑重道。

戒律阁。

墨炎还在坚持不懈的和戒律条“纠缠着”,旁边坐着个不屑一顾的王瑞。

王瑞打从一进来,就好像不是来受罚的,而像是回家一样随意。

从之前坐到现在,就没见他动过一下笔,反而是咬着笔头絮絮叨叨的看墨炎在这罚抄。

“哎,我说,你这都要抄到什么时候啊?”

奋战中的墨炎没有回他,他依然自说自话道:“你也是,让你抄你就抄啊?,你看我,一个字都没写,还不是没怎么样吗?”

他这样,着实让人觉得舌燥,墨炎忍不住道:“总是可以抄完的……你师尊……”

他这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王瑞一下就听出了他想说什么,几乎谁人都知他王瑞连自己的亲爹都管教不了他,唯独忌惮一个人,那就是蜀山的掌门,他的师尊——傅凌天。

“你别拿师尊吓唬我,反正现在我师尊闭关,自己还管不了呢,怎么可能管我……”他又看了看墨炎:“倒是你,我真想不明白,玉泽长老怎么回收你这种人为徒,看起来都挺笨的,真不知道他是相中你哪里了?”说着还故意用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起墨炎来。

墨炎没有说话,尽量让自己不听,从王瑞口中不断蹦出的幼稚的话语。

但你但愿的往往会和你起相反的效果,越是告诉自己不在意,不要听,却越是忍不住去想。

王瑞还在滔滔不绝:“也是,可能就是玉泽长老就是不想毁了自己的名声,才被迫收下你的吧,不然这次就是让你下山去,而不是让他的大徒弟和二徒弟下山去喽。”

王瑞看着停下笔墨炎,不仅得意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啊?我也是刚打听到的,不客气哦~”

暗光一闪。

“墨炎你干什么?!放手……”王瑞没来的及反应,就已经被掐住了咽喉。

墨炎双眼赤红,不但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把手越收越紧。

王瑞奋力挣扎,奈何不起半分作用,反而使对方更加暴怒。

难道竟是要丧命于此吗?王瑞不甘心的想着,脖子上令人窒息的力道却是一松,王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到墨炎跪到自己面前,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只是……只是说你两句,不至于……气这么狠吧……”

当时王瑞害怕极了,看着昏过去的墨炎,庆幸自己死里逃生,二话不说,强行支撑起发软的腿,夺门而出。

醒来的墨炎昏昏沉沉,扶着疼的好似要裂开的头,慢慢清醒过来,却被眼前的血迹吓得懵了,墨炎还以为自己是没清醒,还在梦里。

但刺鼻的血腥味却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因为离得近,血腥味分外明显。

哪里来的血?

此时的墨炎完全忘了刚刚是谁,差点把人家给掐死,此时的他对刚刚的事没有任何映印像。

只是纳闷哪里来的血,难道……

墨炎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王瑞的身影,难道是王瑞贪玩出去,又怕自己告密,所以不得已把自己打晕了?

怪不得头这么痛,但是哪里来的血?墨炎想不明白,就不在想,忍着头痛欲裂,把地上的血迹打扫了,回到桌前,继续抄写戒律条了。

戒律条没抄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吵嚷声,墨炎听着,想着该是哪名弟子犯了重罪了?

砰——,的一声,戒律阁的门被打开了,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被踢开的,墨炎看到一只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脚。

来者是身着戒律堂服饰的弟子,还有刚刚“贪玩”而打晕他的王瑞。

墨炎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人,其中一名弟子往前一步道:“你就是墨炎?”

“是……”墨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看着那弟子的一脸严肃,总觉的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然,下一句是那弟子的一句:“带走!”

墨炎不明所以,“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其中两名弟子分别架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一直到戒律阁的大堂才停下。

墨炎看着堂上坐着的那个人,那人三十岁的模样,面部线条圆润,但只有遭受过他的刑罚的人才知道,他的表面有多圆润,刑罚就有多不近人情!

一旦经他之手,凡是不屈有错不改者,几乎能要了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