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仪不太在乎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吧。将昨夜的事情,讲得再细致一些。”谢玉仪的声音恢复到往日的温和。
小桃稳了稳心神,才开口。
昨天晚饭前,三夫人在路上巧遇大夫人,大夫人就邀请三夫人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三夫人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没想到老夫人昨天特别好说话,还赏了茶给三夫人。
开始很客气,后来话就转到,要二小姐嫁给五皇子上面。
夫人不同意,老夫人和大夫人很不高兴,但是看夫人的态度很坚决,也就没再说什么,就让夫人退了下去。
三夫人也以为这事情就过去了。
可三夫人准备歇下的时候,秦嬷嬷就带着人,搜了二小姐的屋子,将沈公子的玉佩搜了出来。
都不让夫人和二小姐讲话,就吩咐婆子推着夫人和二小姐,去了老夫人那里。
小桃的声音已经嘶哑了,但还是清楚地讲了经过。
谢玉仪想起来了,那是几年前,沈家看着姐姐的性子好,就想定给沈家五公子,本想着明年秋闺之后,就来提亲的,这是经过长辈手的,算不上私相授受。
谢玉仪想着这件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谢玉仪便问道:“我记得家里长辈是知道这个玉佩的。”
小桃想了想才开口继续说,不过并没有接谢玉仪的话。
后来,大夫人就拿玉佩说事,夫人说这是过了长辈的,老夫人说她不知道。
之后就说谢府不能有这种姑娘,要不就是嫁给五皇子,要不就是一根白绫。
桃花身子轻轻抖颤着,似乎很害怕。
二小姐从来没有闹过,显然是怕极了,就闹着说反正都是死,还是死在家里吧。
后来大夫人说,若是二小姐不同意,那以后就让三小姐给八皇子做妾。
小桃跟在沈氏身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声音又是惊慌,又是哽咽。
谢玉仪的眼神越来越冷,想踏着自己的身体上位,别说门,连窗户都不会有。
“小姐,小姐。”春分喘着气跑了进来。
“管对牌的管事嬷嬷说,大夫人在福荣苑。”
谢玉仪冷笑一声,没想到大夫人的格局不过如此。
她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要战就战,谁怕谁。
走,去拆了她的牌坊。
“小满,把我那套翠绿色的裙子找出来。春分去找那套珍珠配饰。让人打了水来,我要去请安。”谢玉仪一脸的认真。
谷雨在外面和春分嘀咕了几句,谢玉仪并不在意。
春分走过来,看着镜中的谢玉仪,笑道:“姑娘,虽说只有十三岁,但乌云秀发,杏脸桃腮,眉如青山浅淡,再过两年必定会是个轰动京城的美人。”
谢玉仪并不想做美人,“这不,就有人惦记着要送自己去当妾了嘛。”
春分不肯定地问道:“要不要给老爷递个信?”
谢玉仪摇摇头,还是教导着春分说:“先不说让谢府三房的嫡次女去做妾,但凡大户人家的姑娘去做妾,都要想想会不会连累家中姐妹和兄弟。
虽说我们和大小姐不是一房,但我若是做了妾,大小姐名声定然不能好,而且我也不能让她好听。
更别说世家中让姑娘去做妾,就是有辱门风的事情,一般的世家可真不会这么干。若她们真敢这样做,那族里祖母是别想回去了,大夫人以后能不能在族谱上,都未必。
祖父丢不起这个脸,谢家一族刚起来没多少年,自然更丢不起这个脸。
若这事真发生了,那谢府就会成为全始州国的笑话。”
谢玉仪由着春分给自己打扮,见春分还是紧锁着眉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祖母想要和世家较好,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些贵族最在意的就是脸面。
退一步说,若我嫁给皇子做了妾,祖父在朝堂上,不仅会被同僚嘲笑,还会被御史台弹劾,祖父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春分想了一下,问道:“若是她们用手段呢?”
谢玉仪不在意地笑了笑,“左右不过是坏我名声,我又不在乎这些,到时候祖父会有两个选择,一是当即要我命,二是送我去庙里。
祖父自然不会当即要我命,这个把柄他不会留给别人攻讦他。所以他只会选择第二个,而我巴不得去外面潇洒呢。”
谢玉仪在心中摇摇头,这老夫人可能真是个坑货,也不知道祖父这些年是怎么避坑的。
谢玉仪好笑地问道:“春分,你觉不觉得大伯母脑子有问题?”
春分手上动作一顿,然后当没听见,继续给谢玉仪梳头。
谢玉仪毫不在乎,继续说道:“本小姐还从来没听说过要给自家姑娘送贵妾的,还是绝色的那种,你说她脑子是不是有病。”
春分气得不想说话,但又觉得不能不说,“姑娘,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您是再好不过的姑娘,什么妾不妾的。谁爱做谁做去,反正姑娘不会做。”
谢玉仪并不生气,只是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她们若让我去做妾,那我就得做全始州国最贵的妾。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大夫人会不会后悔。”
春分气得抓了抓谢玉仪的头发,谢玉仪呼痛,也知道春分真的生气了,再不敢继续胡说下去。
不过心中却很暖。
谢玉仪可不怕这些,她可没有这个时代的那些想法,更何况内宅女子会的,她都会。
而她们不会的,她也会。
当一个女人上得厅堂,入得了围帐,还有什么男人拿不下来呢?
更何况一个八皇子,一个被母亲和母亲家族所掌控的木偶人,想要拿下这样的男人,都不需要耍手段。
一个软蛋男,只要捧着就行了。
谢玉仪觉得让她睡这样的男人,需要好好做一番心理建设才行。
不过一瞬间,谢玉仪就想了许多。
谢玉仪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肯定了一件事情,祖母和大伯母,她们是真的眼瞎。
父亲去南边守军之后,这么些年,三房管事的是我呀,她们居然没看出来。”
春分眼角突突地跳,这个主子要怎么伺候?
难不成她一个丫头,还能跟在后面骂主子的长辈?
不过还是觉得自家小姐最厉害。小姐还那么点大的时候,就能将三房的事情,打理得妥妥当当,哪里就是能让她们随便拿捏的。
是谁给她们的自信?难道是驴?
谢玉仪稳了稳心神,眼中是必胜的光芒,那就斗斗看。
虽然耽搁了点时间,但去请安并不算晚。
福荣苑的二等丫鬟打了门帘,请谢玉仪进到室内。